科比-布莱恩特用一种只有他自己才能做到的方式完结了自己格外光辉的职业生涯——回想起来，这场60分的表现是他最不可思议，同时也是最孤注一掷的 一场。他这最后一个赛季举步维艰，却在最后一场回光返照，每一次戏剧化的追近比分，都让一直跟随着他过来的洛杉矶湖人队的粉丝们回想起过去的时光。

“这是经历了那些各种吃败仗，却还没有离开球队的年份而挺过来的，这一场让一切都变得值得了，”科比阐述了他和湖人队共同成长的经历。“遇到困难傲然挺立，从失利中吸取教训，球迷们一直也对我们表示宽容和理解，与我们同甘共苦，这是一份坚不可摧的爱。”

但爱是一种包罗了万物的情感。对于科比来说，作为一位球员，他和这座城市建立起来的感情——这是一份经营了超过20年的感情——就和这座城市本身一样微妙。在他的整个职业生涯里，科比基本上都将注意力放在篮球上，将其他的事物置之身外。

上个月，铺天盖地的广告战、随处可见的媒体报道和催人泪下的电视采访，都充分彰显了，洛杉矶的居民普遍对科比有着崇敬之情，事实上，这座城市对于这 位球星——他们的球星的感情，是多样且复杂的。现在，科比已经退出了战场，他因为赫赫战功被人所铭记，但又有人对他深恶痛绝。他的成就可以毫无疑问地说是 让人肃然起敬的，但和其他的湖人队名宿相比，科比的荣誉还是要寒酸一些。

洛杉矶人对科比的了解是深植于他们的种族和族裔的，这在他们所生活的社会经济环境中被更加被凸显出来，跨越年龄界限，喷薄而出。说得没错，科比的最 后一夜，不是冠军之夜，不是荣誉之夜。但科比在篮球场上给这座城市遗留下的财富会在社会团体与社会团体之间，渗透到洛杉矶的每一个角落。

那是一个星期五，科比的最后一战之前，刚过10：30，University Cuts这家坐落在铁栅栏之后的理发店，像往常一样给南加利福利亚大学周围的社区提供理发服务。

一些稍年长的人和一群小青年们都穿着各种颜色的运动衫，和着角落音响里传出来的Nipsey Hussle以及Ice Cube的歌声蹦跶。站在空了的酩悦香槟的金色酒瓶旁的，是一些要么脖子上戴了一条链子，要么踏着乔丹鞋的人。在门边，是一台平板电视，里面播放着里德- 福克斯的各种喜剧。

不经意间，一句关于这位城市传奇的低语，就像拔开了酒瓶的塞子，有关于这位黑人的诸多回忆，在这个理发店里，从众人的口中流泻出来。

“嘿雷吉，你会想念科比吗？”在让人迷醉的音乐间隙，一名男子这样说道。

“想个鬼。他的时代终结了。他的职业生涯很伟大，但他过去三年的表现简直惨不忍睹。他可算要退役了。”说话的男子叫雷吉-约翰逊，他是一位60岁上下的黑人，穿着匡威的鞋子，带着过渡色的太阳镜，身着一身全蓝的运动服。

约翰逊是那种湖人一生粉。他还很清楚地记得湖人队的“Showtime”时代。湖人队的夺冠游行，他参加过10次。而且，他旗帜鲜明地表示，他对于 洛杉矶快船队的崛起毫无敬意可言。他还记得湖人队的三连冠。那些不醉不休的夜晚，那些派对，以及在狂喜之下烧掉的一辆辆汽车，他全都记得。

他关于科比的记忆代表了某一特定年龄段的黑人洛杉矶居民铭记科比生涯的方式。诚然，有色人种的行为模式并不会是相同的。但那些在科比时代开启之前或者之初开始看球的球迷们——从他们的轶事来看——更有可能成为科黑，而不是科蜜。

“科比很自负。他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一切都要围着他转，”约翰逊说。”关于他，唯一好的一点就是他是个赢家型球员。尽管他会打鲨鱼的小报告。”

这种想法在这家理发店里的人群中很普遍。人们不喜欢科比，因为他自视甚高的态度，和深藏不露的举止。特雷文-尼尔卢姆是一位30岁的黑人，他还记得科比曾经尝试着要进入说唱界。

不过，让科比的尝试在诸多运动员们试水音乐界的经历中看上去如此引人注目的，是因为科比这番举动是在吸收一种他从来没有身临其境的一种“生活方式”，这看上去很不真实。

仅仅为了录制音乐，科比在1998年和索尼娱乐公司都市音乐部门的主席史蒂夫-斯托特一起在新泽西待了好几个星期。他们合作的最终产物是一张和超模泰拉-班克斯合唱的招摇过市的唱片，最开头的一句歌词是：“我活着是为了什么？篮球，音乐，婆娘。”

“那玩意儿弱爆了，”尼尔卢姆说。“科比和艾弗森的形象不同。那也是为什么白人们会喜欢他。他是含着银匙出生的孩子，和白人更具有相关性。他真的不‘街头’。”

那些在理发店里的人都认为，科比从来没有真正接受过黑人文化。在科比的整个职业生涯，他总是能在其他族裔中左右逢源，但要问起他对黑人们的事情有什么看法时，他的言辞就有些磕绊了，比如他在2014年对特雷文-马丁被枪击案的评价。

“我并不会因为我‘应该’对某件事发声就去这么做，比如因为我是一个非洲裔的美国人，”科比说，“这种争论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们希望看到看到社会 和文化的进步，但，我要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在一位非洲裔美国人身上，我们就要为他去辩护什么呢？你是不是想探讨我们的社会已经进步到了怎样的程度？ 是的，我们的社会进步了，那么就不要因为某些人是非洲裔美国人就去为他争论。你应该坐下来，然后听听事实究竟如何，就像你在其他事情发生时的反应一样，好 吗？所以我不会发表主张。”

其他人则对科比的其他一些个人生活上的做法持有异议，从他们的角度来看，这就意味着科比和他们的距离被拉远了。“从某个层面上说，黑人们不喜欢他， 因为他的约会对象从来都不是黑人，”约翰逊回忆道。“让他幡然醒悟的是（2003年的强奸罪指控），在那个时候他终于记起来自己是黑人了。在那一刻他知道 了，他也像我们一样会蹲局子。”

科比的赎罪方式是通过打好他的比赛——投中那些压哨球、赢取总冠军戒指、获得MVP奖项——他之前从未如此靠谱过。托德-博伊德，这位南加州大学种族和流行文化研究领域的教授，发表了这样的评价。

“科比是一个具有两面性的人物。当他在做采访的时候，听起来就像是他研究过乔丹的诸多采访，能把那些老生常谈的内容倒背如流，他听起来一点都不真诚。”博伊德说。“但你看他打起球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他所吸取的都是街头篮球传统中的精华。”

科比踩着芭蕾舞步杀入，滑翔到篮下，像微风一样冷静沉着地拂过对面的后卫们，在如林的长人群中将球灌入篮筐，然后朝摄像头扬起下巴，让世人都知道。 在命中一记冷血的跳投之前，他猛地一个试探步，这些都是科比通过钻研和模仿习得的，是这样没错，但他把这些招数打磨得十分精湛，而且还开发出了自己的风 格。

科比的独创了一些场上的技巧。科比动作的频率、侵略性和不俗的表现让观众们为之一振，而这是不分种族的，以至于我们忽略了他在性格上的缺陷。

“看着他这样离开赛场是让人失望的,”约翰逊说，“嘿，（这些年来）科比把我们惯坏了。”

“归根结底，”尼尔卢姆说，“你要向他投以敬意，给予他应得的肯定。你会这么做，是因为他待在这儿（20年来的）影响力。”

在那段时间里，科比的打法在黑人社会中产生了代沟，老一辈们对科比过去的黑历史耿耿于怀，而年轻人们则对科比持拥护态度。

90后和00后们对于科比与奥尼尔那糟糕透顶的关系以及他在科罗拉多的桃色丑闻不太熟悉，那个时候菲尔-杰克逊将他称为“不可执教”的球员，这是他 在2011年的一句玩笑话，或许可以说是科比生涯黑历史的一些印记。他们对于迈克尔-乔丹没有形成自己的回忆，所以他们开始追随“第二有意思”的科比。

基拉-戈登是一位22岁的邮递员，从小时候她就跟着自己的祖父母观看湖人队的比赛。他们的家里装饰着各式各样的紫金色的器物。基拉说她已经不再看湖人队的比赛了，因为他们现在正处在NBA的最底层，令人寒心。

但她还是关注了科比的最后一场比赛。她的同事们都提前下班了，但她当晚还要上最后一班。如果不是出于薪水考虑，她应该会和朋友们一起坐在球馆顶之下的。因为，她说，谁能像科比一样有这样的一次送别仪式呢？

“我们这一代远比前人要更喜欢科比。这就是我们所了解到的。从我开始看湖人队的比赛起我就知道这一点，”戈登说。“尽管我知道他很伟大，但他不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湖人球员。不过在某个层面上来说，科比就是我的乔丹。”

当科比在1996年来到湖人队时，让洛杉矶人们倾心的是活力四射的魔术师约翰逊和沙奎尔-奥尼尔，他们大大咧咧的性格和这座城市不同的种族群体都很合得来。

在洛杉矶，只有不到10%的的居民是黑人，接近23%的居民生活属于贫困水平。不到一半的洛杉矶人是白人。这种种族上的大融合和美国的其他地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根据人口普查的数据，美国人中白人的比例超过了62%，黑人的整体比重比洛杉矶也要高一些（13%）。

在这个大熔炉中，这个来自费城城郊、身材修长的年轻人并不那么讨喜。

“鲨鱼总是在你面前晃悠，他真是一个好与他人打交道的人。你很难不注意到他。而科比的形象完全是另一种类型的。”博伊德说。

作为一位黑人，博伊德曾经说过副总统迪克-切尼都要比科比更有“街头范”，他指出，在奥尼尔于2004年离开球队的之前和之后，科比在行为模式上发生了变化。在洛杉矶的黑人们对于科比的看法开始产生了分歧。

“科比嘛，你懂得，在作为一个黑人方面，他就是和我们不怎么产生交集，”博伊德说，“对于观看篮球比赛的黑人们来说，你不需要要人来教你来分辨这个人‘正宗’与否。科比表现得——在他的生涯早期——并不像是一个正宗的黑人球员。”

在科比刚登陆联盟的时候，整个国家的人们都还不太了解他。就洛杉矶当地而言，人们也不怎么喜欢他，因为他从一开始就表现得不愿与人接触，在这座城市 里将自己与他人隔绝开来——还处在默默无闻的时候，科比就表现得颇为自私，不愿意成为一名团队球队，尽管他在与这项运动中最出色的中锋搭档。

在科比的最终战的一段时间之前，湖人队的前任总经理杰里-韦斯特正在南加尼福利亚大学的安嫩伯格（Anneberg）传媒学院的一众学生面前发表演讲，他被问到了一个关于科比早期生涯的一个问题。

“一旦他变得成熟，学会了如何与他人一起打球，不管他的搭档们能力如何，他都会成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球员之一。”韦斯特同人们这么说。

科比的自我孤立，既是因为他年少轻狂，也是他的性格使然，他对于胜利有着他人无可比拟的渴望，这对于他的形象产生了负面的影响。他是一个不好打交道的人，这与这座看重个人性格的城市格格不入。

“他表现得不像是一位团队球员。他从不传球。那可是跑轰打法啊。这让很多人，包括他的队友们，感到不快。”说这话的人是米基-特纳，他是就职于南加利福利亚大学的一位黑人讲师，在世纪之初，他在ESPN负责对科比的报道工作。

“没有人喜欢和他打交道，”特纳回忆道，“这可以说是因为他对于完美过分偏执，也可以说是因为他就是个混蛋。”

科比对于篮球的热忱和职业道德最终成了英雄传奇的一部分。但这并不能向人们说明科比在多么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参透了这一理念，特别是，对于洛杉矶黑人社会中的NBA死忠粉们来说，他们并不缺球星们可以粉。

“如果你将他与其他人进行比较......就是那些面孔被刻在黑人运动员总统山上的人，那些天生就会成为万人迷、黑人社会也会喜爱的人，他们首先爱的就是那些人。”路易斯-摩尔说道，他是伟谷州立大学的一位副教授，他所涉足的研究领域包括黑人、体育和性别方面的历史。

“这是与生俱来的，这并不是我们在被逼迫下做出的选择，”摩尔补充道，“即便他们的人格不是最好的，他们还会是我们的最爱。”

在聚集了低收入的黑人和西班牙族裔的克伦肖大道，你可以找到鲍德温山克伦肖购物中心，这是这座城市为了进一步实现中产阶级化所开发的一块区域。

那些经常来逛这座购物中心的乡亲们——主要是黑人和棕色人种——他们一踏进这大厅，就能找到一种归属感。这不是比弗利购物中心，不是第三购物步行街，也不是葛洛夫购物中心，这是有色人种能够买得起东西的地方。

“这不是洛杉矶的一流购物广场。这就是你周边的这么一块地方。人们并没有多有钱。”艾迪-瓦雷拉说道，他是一位不胖不瘦的墨西哥裔美国人。

瓦雷拉此时站在专业印象体育（Pro Image Sports）店里的一张桌子后，这是一家坐落于商场后部的纪念品商店，这20分钟以来几乎都在大声招呼顾客前来光临。他很自如地在西班牙语和英语之间来 回切换，正如科比在新闻发布会上所做的那样。这也是为什么，洛杉矶的西班牙裔们会喜欢科比。

再加之，他有一个墨西哥裔的美国人瓦妮莎作为妻子，还喜欢足球，以及总能在穿着拉丁之夜的球衣时打出史诗级的表现。这样你就不难明白，科比是在这座西班牙族裔人口膨胀的城镇里，恰当的时机所出现的最完美球星人选。

有超过1000万的人口聚居在洛杉矶的大都会区。其中有大概一半是西班牙裔。在这个国度，加利福利亚和洛杉矶区是拉丁裔人口最集中的一个州。

“西班牙裔们喜欢他，他给这项运动贡献了他生活的全部，”瓦雷拉说，“他愿意为了打篮球而放弃一切。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像他那样的。”

瓦雷拉的这份对科比的热爱并不是什么个例。就在NBA开启西班牙传统之夜的同一年（2009年），根据一项由TSN和ESPN体育联合发起的调查显 示，在美国的拉丁裔们将科比列为他们最喜爱的运动员。在2015年，ESPN的体育投票中，勒布朗-詹姆斯被评选为NBA最受欢迎的球员，这也是他连续第 三年获得这一称号——但在西班牙裔中的统计却不是这样，科比的王座仍然无法撼动。

“‘Los Lakers’那一款球衣卖得好极了。经历了大风大浪，它的销售表现依然十分出色，”肖恩-莱恩说道，他是安舒茨娱乐集团销售部门的副主席，这家公司的市场部门从1999年起就和科比保持着合作关系。

莱恩说，在这一年里，湖人队的周边产品销量惊人，考虑到他们的战绩惨淡，这一点更加显著，他们的销售量在NBA可以排到第二位，而在科比最终战这一天，斯台普斯中心卖掉了价值高达120万美元的湖人队产品，创下了单日销售额的世界纪录。

“因为湖人已经是一个符号化的品牌，所以我们每年的销售额只能涨大概15%，”莱恩说道，“今年一开始的情况也不怎么样，但接下来上升势头就很明显了。今年的销售额相比去年大涨了35%，（在科比的最后一场比赛之后）这个数字还会进一步上扬。”

除了在西班牙裔的社会，科比在亚洲市场中也是备受推崇，他的广告效应已经完全超出了他本身所代表的族裔。除了乔丹、姚明和斯蒂芬-马布里，没有其他 任何一位NBA球员能对亚洲观众们所面向的篮球市场有如此强大的统治力。像阿里巴巴、微博和新浪网这样的品牌这么多年来都在和科比保持着合作关系，而莱恩 说，这些关系也使得科比在亚洲比乔丹还要出名。

来几句日常的普通话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在那儿，人们把他当上帝看。耐克知道那一点。这完全是另一个层面的事物了。他几乎可以和迈克尔-杰克逊相提并论。”畅销鞋类杂志《Sole Collector》的编辑和主管杰拉德-弗洛雷斯说道，他指出，在推广科比的产品时，耐克公司在亚洲市场上费尽了心思。

（耐克公司的发言人拒绝对此发表评论）

但在洛杉矶本地，科比并不能激起像西班牙裔之间的共鸣那样，让亚裔美国人也感觉有亲切感。在比赛开始之前，你可以看到的是，在这座球馆的凝视下，小贩们推着银色的手推车，里面卖的是墨西哥三明治和墨西哥式甜口粽子。

在NBA的市场运作中，拉丁裔在他们的电视转播中起到了左膀右臂的作用，比如说，时代华纳有线电视网与湖人队一次里程碑式合作关系的缔结，使得NBA第一次拥有了西班牙语的地区性体育网络。如果没有科比这个因素，这份合作关系很难维系下去。

从科比、瓦雷拉和其他辛勤劳作的人身上我们可以看到，一个人如果能够将自己的技艺和对其的热情融于一体，那么这样的人将会是无可比拟的。瓦雷拉有个叫阿德里安的儿子，他在高中打棒球，瓦雷拉教导他要将科比视作楷模，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一项运动中去。

从瓦雷拉的言辞来看，如果阿德里安能够告诫自己要让自己成为这项运动中最出色的人，那么他就有可能冲破由社会体系所带来的贫困锁链，再也不用过想克伦肖这样的有色人种社区的日子了。

“（科比）打篮球并不是为了钱。我告诉我的儿子也应该要这么想。如果你真的喜爱某种事物，你就将全身心奉献到这项事物中。对于科比来说，篮球就是他媳妇。”

科比的献身精神感染的不只是他自己所属的社会群体。

科比的最后一战，晚上10点半刚过，终场哨声响起，杰克-尼克尔森一阵天旋地转，基本上可以说在斯台普斯中心的边线处失去了他该死的意识。

但此时此刻发生在场馆观众席上的事情和三个多小时里Barcito酒店中发生的相比，就有点像是提前精心策划过的了，Barcito是一家有着阿根 廷元素的酒店，离斯台普斯中心几个街区之遥，没有买到票的球迷们前来给科比的最终战送行。酒店里的顾客们没有一个像尼克尔森和其他在球馆里的球迷们那样， 抑制自己的激动情绪。

这儿的人们，将一家“第三次约会时会来”的饭店变成了一处临时的体育酒吧，他们围在两三部客厅里摆着的那样大小的电视边，每次科比得分，就爆发出一 阵短促而热烈的喝彩声。挤在酒店的角落里，这些没有买票的人有他们大喊大叫，激情相拥，把酒言欢，激动地为正在打生涯最后一场比赛的运动员而喝彩的自由， 尽管这支球队一年到头还没能赢20场比赛。

在这家收拾得挺整洁的酒店里，洋溢着喧闹、混乱，还可以说——狂欢。

科比是这样一个男人，一些洛杉矶人们厌恶他，而其他人则深爱着他。他所犯下过的错误和他颜射对位防守球员的次数一样多。作为一个黑人，他以一些不正确的方式惹恼了其他黑人们，却还吸引着他们的注意力。而且，毫无疑问地，在洛杉矶的其他少数族裔中，科比是相当受欢迎的。

致艾迪-瓦雷拉的孩子阿德里安，科比的最后一场比赛是你观察榜样的又一次机会。邮递员基拉-戈登，希望在你下了晚班以后，能够从你的手机里听一听那历史级别的喧嚷。大概雷吉-约翰逊，这位在University Cuts的老一辈，能允许自己继续有被惯坏的感觉。

在那三个小时里，他从未如此广泛地为洛杉矶人所包容和理解。在”曼巴日“科比身处篮球场的最后48分钟，科比是这座城市最备受爱戴的黑人。

译/Zea onfire